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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版權(quán)信息
- ISBN:9787559809315
- 條形碼:9787559809315 ; 978-7-5598-0931-5
- 裝幀:簡裝本
- 冊數(shù):暫無
- 重量:暫無
- 所屬分類:>>
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本書特色
《帕哈薩帕之歌》用記敘的方式承載了對過去的回憶,同時也是一段白人與印第安人的追尋之旅。正是因為他們的尋求,盡管他們之間處于文化鴻溝的兩個對立面,鴻溝里滿是淚水、負疚、食言和夢想,但他們并不介懷。他們把讓彼此分道揚鑣的負面情緒擱置一旁,掙扎著走向?qū)Ψ剑畔鲁梢姡帐盅院汀9适虏ㄕ燮鸱床旒毮伾羁蹋x罷《帕哈薩帕之歌》,會讓我們超越過去對美國土著的神化和誤解,了解一段沉痛而鮮活的歷史。
作者對美洲原住民情有獨鐘,是促進文化交流與傳播的勇敢使者和先行者之一。
本書不僅是一部描寫印第安原住民生存的畫卷,也是*手的印第安原住民文化檔案。
本書被翻譯成多種語言,暢銷全球,僅在歐洲已暢銷五十余萬冊,眾多讀者反饋,讀過本書后,開始重新審視美國與印第安原住民間的關(guān)系。
作者的“印第安三部曲”已被環(huán)球影視公司購買版權(quán),英文版同名電影《NEITHER WOLF NOR DOG》(非狼非狗)已于2016年在歐美地區(qū)上映。
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內(nèi)容簡介
《帕哈薩帕之歌》,講述的是兩位男性——一位白人即本書作者肯特·納爾本和一位印第安老者丹的故事。故事通過記述作者同丹的一段旅程,引領(lǐng)讀者走入美國原住民的真實生活和沉重的回憶。丹帶著肯特穿過印第安的城鎮(zhèn),走過被人遺忘的道路。在旅程中,二人爭執(zhí)、沉默、妥協(xié)、互諒,他們雖然各自堅守自己的理念,但在努力尋求一個共同的聲音,同時也在一次次思想語言的碰撞中逐漸展開心扉,走進彼此。
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目錄
再版序 / 001
初版序 / 007
**章 一位長者的請求 / 001
第二章 燒掉的作品 / 012
第三章 為先輩而談 / 028
第四章 一位機智的印第安老人 / 039
第五章 夢想和幻象之地 / 047
第六章 破爛車和水牛尸體 / 055
第七章 為牛仔喝彩 / 063
第八章 問斯匡托要玉米 / 070
第九章 大塊頭 / 079
第十章 馬尾辮和首飾 / 084
第十一章 出售神圣 / 096
第十二章 歡迎來到我們的土地上 / 100
第十三章 塔坦卡 / 113
第十四章 用兩只眼睛觀察 / 121
第十五章 亮閃閃的湯 / 137
第十六章 陌生人 / 151
第十七章 領(lǐng)袖和統(tǒng)治者 / 160
第十八章 為耶穌沉醉 / 167
第十九章 催趕 / 175
第二十章 透露隱情 / 184
第二十一章 混血兒 / 209
第二十二章 歷史之歌 / 222
第二十三章 暴風雨 / 233
第二十四章 帕哈薩帕 / 248
第二十五章 翁迪德尼 / 251
第二十六章 承諾 / 270
作者簡介 / 279
作品簡介 / 281
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節(jié)選
第三章 為先輩而談
“來,和我一起來抽煙。”丹說。我們坐在門廊前,云雀的歌聲和著呼嘯的晨風。
每次從印第安人手里接過煙管,我都感到不舒服。這并不是說我不想和他們一起抽煙,我是太想了。某種程度上,我并不屬于他們這個群體,我身上有太多“效顰者”的癥狀了,我想退回去,*后才走到桌邊(如果有桌子的話),這樣我就不至于一來就因為自己內(nèi)心空虛,而去狼吞虎咽印第安人的精神食糧。
“來。”他又說了一遍,向我舉著煙管。現(xiàn)在只有我們兩個人。這是一個很私密的舉動。如果他不想給我煙管,他完全可以不給我。我接過煙管。
我吸了幾口,我的手像他那樣窩在一起,迫使吐出來的煙飄到地面,飄向天空,飄在我頭上。然后,我把煙管遞還給他。
他又吸了好幾口煙,然后吐出來。
“你要明白這一點,納爾本。”他說。他的聲音里沒有了輕浮,只有莊重,“你不太會騙人。”
“是的,從來不會。”
“我知道,因為你的謊言太拙劣了。”
我的臉紅了,我沒有騙過他呀。老人們在做出這樣的觀察總結(jié)時,我總是被嚇得不輕,感覺像他們有天眼能把東西看穿。
“我說謊了嗎?”
“不是用語言,而是用沉默。”
“用沉默?”
“是的,沉默是好人或是懦夫的謊言。看到你不喜歡的東西,你不說出來,這就是謊言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我說。
“那天我燒了寫了我的話的碎片,你很生氣。你也生格羅弗的氣。你認為你做得很好,你覺得格羅弗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。”
“你說得對,”我說,“我比我想的更容易讓人看穿。”
“是的,所以不要再騙我了。”
他神態(tài)里有著權(quán)威和決斷,我感覺他像是在責備一個小孩子。我等著他繼續(xù)說下去,可他卻就此打住了,他的責備如煙霧一般在我耳邊繚繞。
他在那里忙著清空、拆卸煙管,也像是個私密儀式,好像他都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我。我坐在他旁邊,不時看看他,他把煙管輕輕裹起來放進一個軟動物皮的袋子里。
他裝好后,又開口說了。他的語氣很正式:“我們已經(jīng)一起抽過煙,這可不是一個玩笑。你已經(jīng)做出了承諾,不會再用話語或是沉默對我撒謊。這并不容易,因為你知道自己拙于說謊。你要時刻注意這點,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用煙草的原因,因為它會讓我們更努力去探尋真相。
“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帶香煙給格羅弗吧?你注意到他的變化了嗎?”
“看到了。”我說。
“煙草就是原因。煙草像是我們的教堂,它直接與神交流。我們一旦把它呈現(xiàn)出來,我們就是在告訴上帝,我們說的是實話。格羅弗從你手里接過香煙,他就是在告訴我們的大神他會盡他所能提供幫助。
“只要有煙草在那里,一切都是靈力——神圣,充滿力量。你把香煙給格羅弗后,他就得停止胡說八道。現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大神,他會提供幫助。他的承諾和你我沒有關(guān)系,這是他對造物主許下的承諾。
“你不喜歡他說的話,這并不重要,我也不喜歡他說的。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,但他不在乎。他做了一個承諾,那就是說實話。”
我有些不好意思,也感到羞愧。丹的一番話簡潔坦率,我卻一直都在心煩過去的工作都浪費了,顯得很俗氣,充滿私欲。還好丹不再在意我的想法,他的思想已經(jīng)插上翅膀,開始思考更重要的問題。
“你知道嗎,”他說,“我們印第安人的方式和白人的方式格格不入,是有很多原因的。當我們做出承諾時,我們是向我們的大神瓦卡唐卡做出承諾的,任何請示都不會改變這一承諾。我們也向白人做出承諾,認為白人也在向我們做出承諾。但他們沒有,他們只是在同我們做交易。
“我們永遠弄不清楚白人怎么可以每一次都不守諾言,尤其是那些牧師和神職人員——這些人我們稱為黑長袍——也在參與。我們不能違背我們的承諾。我們永遠不能。”
他拿起臺階旁邊一處松動的碎土片。
“這其實有些可笑,”他繼續(xù)說,“我們并不總是信同白人帶來的宗教,但我們卻能真正了解里面的有些東西。比如圣餐,只要有它,一些東西就可以是神圣的。這簡直就像我們的煙草。還比如誓言,婚禮上的那種。我們也有誓言,任何場合都有。很多誓言是私下進行的——我們并不需要牧師來宣布它。但它們是真正的誓言,是我們對造物主許下的承諾。
“所以,我們理所當然認為白人做的和我們是一樣的,尤其是他們對著圣經(jīng)起誓,或用上帝的名義做出承諾的時候。
“但現(xiàn)在我覺得這種承諾更像他們的教堂,只有在某些日子重要,其余日子就無關(guān)緊要了。”
丹像抱個寶寶一樣把煙管袋捧在腿上。
“聽著,納爾本。我不是說你和你們白人的壞話,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是怎么樣的。我希望你不要生氣。”他似乎已經(jīng)完全忘記了,剛才他還說要我誠實面對一切。
“不,丹,”我說,“我沒有生氣,我只是在聽。你卻完全有理由生氣。”
“你真是個好孩子。”他說,“這也是個問題。我們整個族人都被你們的人毀了。但你們中間也有善良的人,一直都有。我們幫助過移民者,他們也幫助過我們。我們認為印第安人可以和白人共處。但是,我們是如此的不同。”
老人的聲音里又隱隱出現(xiàn)了一絲憂郁。他摩挲著放在腿上的煙管袋,目光從我身上移開,又開始說道:
“當我做出一個承諾,我知道祖父們在我肩膀上方關(guān)注著我。如果我不信守承諾的話,我是在丟他們的臉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我怎么能這樣做呢?他們在靈界,由我在這里替他們行事。這就是為什么我現(xiàn)在要把話說出來,這就是為什么我請你過來。
“我想把事情做好。我知道你很難弄明白,怎么前一分鐘,我還在和格羅弗在那胡扯,后一分鐘我說的就上升到精神層次。因為與格羅弗說話,我僅代表我;說這些精神層面的事,我是在替我的祖父們說話,用他們傳遞給我的方式說出來。”
我靜靜地坐著,等待著老人下一步想說的話。我想說一些我很榮幸聽到之類的話,表示適當?shù)淖鹬亍KH坏囟⒅孛妫坪跏撬恕N也恢牢沂遣皇窃摪褵煿艽眠^來,以防其掉落。突然,他猛地抬起頭,豎起耳朵,仿佛聽到了什么。
“我想帶你去個地方,”他說,“車有油嗎?”
“有的。”我回答。
“我們?nèi)ザ刀碉L吧。”他回答。他已經(jīng)站起來,朝卡車慢慢走去。
“我們要去哪兒?”我問。
“帶上你的錄音機,到那里你就知道了。”
我扶他進了我的卡車,然后向山下開去。肥背已經(jīng)從她的窩——一輛破舊汽車下面快速跑出來,慢慢跟在我們旁邊,嗚嗚叫著。
“把她放到車后去。”丹說。老狗快活地搖著尾巴。
“來吧,肥背。”我說,然后把她抱到皮卡車后面。她用潮濕的臭臭的舌頭舔我的臉,占據(jù)了卡車后背門那塊地盤。
“真是條好狗,肥背。”丹說,我又爬回到了駕駛室。
“她應(yīng)該多刷刷牙。”我說。
丹快樂地咯咯笑了,在座位上坐穩(wěn)。他的情緒變好了,憂愁悲傷的情緒已經(jīng)被某種使命感所替代了。
“走這條路。”他說。他說的“路”其實是通往山上一條僅容兩個輪胎駛過的土路。顛簸了幾英里之后,小道上出現(xiàn)另外一組車轍印跡,一直蜿蜒到山脊。
“向左轉(zhuǎn)。”丹說,他緊緊抱著腿上的煙管袋。
我的車是四輪驅(qū)動,主要是用來應(yīng)付明尼蘇達州北部的雪天行駛,越野駕駛并不多。丹大笑起來。“你可是在保留地高速公路上行駛啊,納爾本。”他說,“我們還得給奶牛留出一條路呢。”
我們一路跌跌撞撞、磕磕絆絆到達了山脊。卡車的懸浮液不適應(yīng)這種碰撞,在那里哼哼叫。“白人的卡車啊。”丹評論道,“我的車就很喜歡這些道路。”
我想起他家門前有一個破爛汽車殼子。“你的車子好像沒有車輪子呢。”我說。丹笑了:“是啊,所以我把它做成肥背的房子。”
我用*低檔位開車前進,車子轟隆隆地響。我們幾乎是一步一步挪到山頂,路比任何我曾經(jīng)走過的都要陡峭。然而,路上到處都有車轍印,草原上的草也因為經(jīng)常被車碾過都彎了腰。
“停在這兒。”丹說。
我把車停在山脊的頂部。風拍打著卡車,把天線吹得晃來晃去。在我們的西邊,山脊下是一幅起伏的山巒和溪谷的全景美圖。遠處,草原上的草像海面上的波濤一樣翻滾。
丹下了車,走到車前。他拿出一小鹿皮袋煙,把煙草撒往四個方向。我聽到他在低沉地唱一首憂郁的歌。是用他的語言唱的,可是歌曲傳達出來的感情是共通的,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他唱完后,蹲下來盤腿坐下,眼睛盯著西邊。不知何故,他在這里顯得更年輕,更有活力,也更無拘無束。
肥背自己從皮卡的后背門那里跳下來,緩步溜達到丹的身邊。老人悠閑地撫摸著老狗的耳朵。我站在后面,不確定自己是和他們一道呢,還是我闖入了他們的私人空間。
*后,老人說話了:“納爾本,過來吧。現(xiàn)在是時候教你東西了。”
我試探著走近他。“坐下。”他命令道,聲音溫柔但堅定。
我靜靜地坐了下來。
“打開錄音機。”他說。然后,他開始說話。
“我來告訴你,我們是怎樣失去了土地。我來告訴你事實的真相。
“白人剛來的時候,我們真是大吃一驚。住在我們西邊的族人聽說過他們,我們的一些長輩也預(yù)言過他們要來,但他們?nèi)匀蛔屛覀兏械胶艹泽@。
“我們以前見過其他的陌生人,但他們其實跟我們一樣——其他的印第安人——不同部落的人。他們會來問我們能不能通過我們的土地。如果我們覺得可以,我們會讓他們通過。否則,就不讓他們通過。
“但是,你明白嗎?這不是說我們擁有這塊土地,她是我們打獵的地方,是我們祖先的埋葬之地。這是造物主賜給我們的土地。
“在這塊土地上孕育著神圣的故事,也有我們神圣的場所,我們的儀式在這里舉行,我們認識動物,它們也認識我們。我們看著四季在這片土地上輪回。土地是有生命的,就像我們的爺爺奶奶。她養(yǎng)活了我們的身體,滋潤了我們的精神。我們是她的一部分。
“所以如果別人需要,我們會讓他們通過,因為他們也知道這是我們的土地。我們不希望他們在我們的土地上打獵,或是破壞我們的圣地。但是,如果他們需要,他們可以到我們的土地上來。
“你必須明白這一點:我們不認為我們擁有土地,土地是我們的一部分,我們甚至不知道擁有土地這一說法。這就好比你擁有你祖母,祖母豈能是擁有的?祖母就是你的祖母。為什么你們會說擁有她呢?
“所以,你們**批人來的時候,他們只是想通過我們的土地。對我們來說,他們是一群陌生人,穿著奇裝異服,身上的氣味也不一樣。但他們有我們從未見過的許多武器。我們想他們也許是造物主計劃的一部分。我們這地方不能拒絕他們,因為我們沒有控制他們的權(quán)力。我們只想過我們自己的生活。
“他們答應(yīng)我們不會破壞任何東西。他們就像是一批新來的武士,帶著槍和不同的武器。他們很古怪,一直在找這找那。我們以為他們來了很快就會走,于是讓他們來到我們中間,給他們食物,幫助他們。他們應(yīng)該像天空落下的雨點,雨停了,雨點也該沒了。
“但很快其他陌生人也跟著來了。這一次,他們像溪流。他們騎著馬,駕著馬車。他們繼續(xù)通過我們的土地。不過,我們也沒覺得不安,但是他們嚇壞了動物,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東西是神圣的。我們也知道,他們要解決吃的問題,所以并不介意他們射殺水牛。
“我聽說,其他部落的動物也有相同的遭遇。他們試圖幫助這些人。他們擔心白人狩獵,動物嚇跑了。但是這些人手里有槍,讓我們更容易狩獵。因此,我們并不介意。
“但這些陌生人射殺動物并不為食物,只是要弄死它們,讓它們死在水溝里。他們通過我們的土地時,壓在道路上的東西要比我們的重許多。這些人像河流一樣穿過我們的土地。
“我們以前沒遇到他們干的這種事情。對我們來說,地球是有生命的,就算搬動一塊石頭也是在改變她。殺死任何動物,都是從她身上拿走東西,拿的時候一定要有尊重,我們沒看到這些人尊重她。他們砍伐樹木,殺了動物后就讓它們死在那里。他們大聲喧嘩,簡直像野人。他們東西很重,壓在土地上,聲音也很吵,我們都可以聽到他們的貨車車輪壓在下一個山谷的嘎吱聲。
“我們想要置身事外,但他們太讓我們生氣了。我們狩獵變得很難,是他們把食物從孩子們的嘴里搶走。我們不想讓他們在我們周圍晃悠了。盡管如此,他們還只是占據(jù)小部分土地,我們還是自由的。我們大部分人想著,就隨他們?nèi)グ桑四切鈶嵉哪贻p人。
“而且,我們也真的需要他們的步槍。
“可后來又有奇怪的事情發(fā)生了。這些新來的人開始問我們要土地,我們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他們怎么能向我們要土地呢?他們還想拿錢買我們的土地:我們允許他們的人來到這塊土地上,他們卻想拿錢把我們的土地都買下來。
“我們族人不想要錢,收錢賣土地是對造物主的大不敬,即便是我們的祖先收錢賣地也是不對的。
“然后又發(fā)生了一些我們不明白的事。有個人過來說,我們不能住在這兒了。華盛頓,那個很遙遠的城市,有個長官,說土地是他的,他還說了他們的人可以住在這里,我們不行。
“我們以為他們是瘋了。長老告誡過我們要小心,說這些人很危險。我們大多數(shù)人只是一笑了之——至少我年輕時長輩是這樣告誡我們的。這些人會騎著馬跨過一片土地,然后插上一面旗子,說從他們騎馬的地方到插旗子的地方的那片土地就屬于他們了。這就像一個人從湖邊開始劃船,說從他開始劃船的地方的水到他轉(zhuǎn)身那片的水域都屬于他。或者就像一個人朝天空射了一箭,說他箭頭所指的天空就全部屬于他。
“理解這一點很重要。我們認為這些人瘋了,我們認為一定是我們弄錯了他們的意思,因為他們說的話沒有任何道理。
“我想其實事情是這樣的。他們講的是地產(chǎn),我們講的是土地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白人來自歐洲,他們希望有自己的地產(chǎn),因為他們需要經(jīng)營農(nóng)場,種植糧食來養(yǎng)活自己。以前他們?yōu)榈刂鞣N植,收獲的食物也要全部交給地主。他們從未擁有過任何東西,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地產(chǎn),所以他們把地產(chǎn)看得比什么都重要。這就是他們來到大洋彼岸美國這個新國家的原因——為了得到自己的地產(chǎn)。
“我不知道。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,歐洲也只是土地,就像我們的土地一樣,沒人提什么地產(chǎn)。但是,這應(yīng)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,沒有人記得。后來它全部變成了地產(chǎn)。如果人沒有地產(chǎn)就很難掌控自己的生活,因為人人都這樣認為:不管是誰,只要他手里有一張紙說這塊地是他的,他就可以掌控一切。那些來到大洋彼岸的人也相信這一點,他們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得到自己的地產(chǎn)。
“我們不知道這一點,我們甚至不知道地產(chǎn)是什么意思。我們是土地的一部分,他們想要擁有土地。
“這就是我認為很重要的東西——你們的宗教不是植根于你們的土地,你可以隨身攜帶它。你可能理解不了這個意思:我們的宗教是深深植根于土地的。你們的信仰可以放在杯子和面包里,用一個盒子就能帶走。無論在什么地方,你們的牧師都可以把它變得神圣。你不能理解我們眼里神圣的東西就是我們所處的地方,在這里,有神圣的事情發(fā)生,有靈魂和我們交談。
“你們白人根本不知道土地是神圣的這一說法,我們也不知道土地還能當成地產(chǎn)。我們無法溝通交流,因為我們互相不理解對方。但很快你們的人不再像條溪流,甚至比大河還寬,成了汪洋大海,把我們的人都沖走了,把我們從我們的土地上沖走了。
“我們中有些人想去抗爭,有些人想逃跑。也有長老說,我們應(yīng)該盡我們所能簽署對我們*有利的協(xié)議,這樣我們就可以保留我們*神圣的土地。甚至還有一些印第安人看到白人擁有的東西,認為我們應(yīng)該放棄我們的方式,因為造物主希望我們嘗試這種新的方式。
“我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。你們無處不在。你們要殺光所有的動物。水牛不見了,鳥兒也不見了。你們在全國都修了軌道,水牛根本跨不過去。然后你們坐著火車,沿途射殺水牛,任由它們在陽光下腐爛,可你們卻不讓我們狩獵。你們發(fā)給我們毯子和威士忌,讓我們的人發(fā)狂。我們被趕到一小片一小片的土地上,就像在你們海上的小島那樣小。
“*糟糕的事情是,你們甚至從來沒有聽我們說話。你們來到我們的土地,把它們搶走,可我們試圖和你們爭辯時,你們根本不聽我們的。你們許下一個又一個承諾,但一個都沒有兌現(xiàn)。
“開始你們還說我們能保留我們神圣的土地,但是之后你們想要土地了,又把它們搶走。黑山就是一個例子。
“后來你們說我們能有足夠的土地來狩獵和捕魚。但是,一旦你們想要它了,你們就只給我們留一小部分或干脆把它搶走,趕我們到別的地方去。
“然后你們又說,我們一直可以在你們白人的土地上狩獵和捕魚,但后來新來的人又說我們不能。
“你們做的事,我們都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。你們殺了我們,不是奪走了我們的生命,而是把我們的土地變成契約紙片、袋裝面粉和毛毯,告訴我們這些足夠買我們的土地了。你們搶走了我們和靈魂交流的地方,只給了我們袋裝面粉。
“有一點你要明白,對我們來說,土地是有生命的。它和我們交流談心。我們叫她母親。如果她生我們的氣,她就不會給我們食物。如果我們不與他人分享,她就派遣嚴冬或蟲疫來警告我們。為了她,我們要做好事,用她認為正確的方式來生活。她是所有事物的母親,所以一切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。熊、樹木和水牛,他們都是我們的兄弟姐妹。如果我們對他們不好,我們的母親就會生氣。如果我們尊重他們,以他們?yōu)闃s,她會為我們感到自豪。
“對你們白人來說,土地沒有生命。它就是一個舞臺,在那里你可以修東西,促使事情發(fā)生。你們也明白灰塵、樹木和水都是重要的東西,但不是你們的兄弟姐妹。他們的存在僅是為了幫助你們活下來而已。土地就應(yīng)該結(jié)出果實讓你們享用,這是你們的上帝告訴你們的。
“如果我們各自相信的上帝對于土地有不同的看法,我們還有什么可談呢?我們根本談不成,從來都沒談成。
“但你們更強一些,你們?nèi)烁嘁恍阅銈兊姆绞絼俪觥D銈儞屪吡送恋兀阉兂傻禺a(chǎn)。現(xiàn)在我們的母親沉默不語,但我們還是傾聽她的聲音。
“我一直在想,如果她生我們的氣,會派遣疾病和嚴冬來警告我們,可我們一直都善待她,如果你們違背她的意愿后,她會派遣什么來警告你們呢?
“你*好祈求你們的上帝是對的。我要說的說完了。”
我坐在那里,呆住了。老人的口才和悲憤讓我措手不及。我眼里含著淚水。這個隨處記筆記的老人,這次我終于領(lǐng)教到他的口才有多雄辯了。
丹什么也沒繼續(xù)說。他剛才說話的時候,一直都沒看我。現(xiàn)在,他站了起來,沿著山脊走了。我能聽到他又在吟唱一首古怪的、悲傷的挽歌。肥背跟在他身后,一瘸一拐地走著,氣喘吁吁。他們倆*終變成兩個小圓點,消失在我的視線里。丹的歌聲也消散在山風的哀嚎聲里。
新民說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/新民說 作者簡介
美國加州大學博士,是為數(shù)不多的幾位能溝通美國土著文化與非土著文化的美國作家之一。1996年他憑借《帕哈薩帕之歌:與印第安長者的旅行》獲得了明尼蘇達州圖書獎;2010年再次拿下該獎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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